雨水代替他的视线,在她颊上留下扭曲的湿痕。
&esp;&esp;范云枝的喉头发涩,余光中的所有可能脱身的路口都被人围堵。
&esp;&esp;谢时砚温润地微笑,手指搭上她颤抖的肩膀:“来…”
&esp;&esp;“啊——”雨伞跌落在地,她挣扎着不让谢时砚靠近,单薄纤瘦的身体抖个不停。
&esp;&esp;啊…老婆,老婆。
&esp;&esp;真可怜。
&esp;&esp;谢时砚舔了舔犬牙,想要将人直接带进怀里。
&esp;&esp;耳边却传来刺耳喧嚣的鸣笛声,失控的车轮在湿滑地面摩擦,向前极速行驶。
&esp;&esp;雨的痕迹将司机扭曲惊恐的面容分割成数块,不多时便飞溅上黏濡腥热的血液。
&esp;&esp;入目便是炸开的白光,范云枝只来得及微微张开嘴,面前人温热的血液就将她的尖叫扼杀在喉头。
&esp;&esp;她瞪大的眼珠滞涩了几秒,向货车驶来的方向看去。
&esp;&esp;围在外头的一辆轿车被波及,大半车身都被撞地凹了下去,车盖狰狞地扭曲着,暴露出其下的轿车躯干。
&esp;&esp;但这不是最为严重的。
&esp;&esp;谢时砚的手依旧死死扣着她的肩膀,上半身完好,下半身却被卷进了货车车底。
&esp;&esp;肠子与其他内脏流了她一身,其余的便被货车拖拽着,蜿蜒地穿过斑马路,流淌过每一寸碎肉的间隙。
&esp;&esp;肉被碾进地里。
&esp;&esp;范云枝瘫软在地,眼睛发木地盯着面前血腥的场景。
&esp;&esp;“唔…唔…啊啊啊啊…”她浑身发起抖来。
&esp;&esp;谢时砚依旧攀附着她,胳膊发狠地箍住范云枝颤抖的小腿,喉间咯出的血肉滴落在她白皙的皮肉上。
&esp;&esp;温热,随即包裹上阴雨的湿冷。
&esp;&esp;那双眸子暴凸,似乎显得极度痛苦。
&esp;&esp;赤红将视线分裂,那是他自己飞溅的血液。
&esp;&esp;濒死的男人死死缠住浑身瘫软的范云枝,嘴唇翕动,似是想要说些什么,被血垢糊住的喉咙却只得发出黏腻模糊的气音。
&esp;&esp;像是梦中古怪的呓语。
&esp;&esp;面前人不甘的呢喃与保镖们浮动的身影逐渐远去,她只觉得浑身发冷,身子止不住地发软。
&esp;&esp;随即,她任凭自己跌进血河之中。

